我知道迟早有一天，兜兜会进入缠着大人问问题的年龄，只是没想到这个年龄来得这么快。
兜兜经常问问题，经常用的疑问词是“什么”“谁”和“哪儿”。其中“哪儿”这个词儿的发音是标准的河南口音。
今天，我们在小区里散步，兜兜突然指着一辆车说：“姥爷的车。”我以为兜兜在瞎说，因为我都不太认得兜兜姥爷的车，这时旁边的兜兜姥姥说，这的确是兜兜姥爷的车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停到了这里。我还没从错愕里跳出来，就听见兜兜开始问：“姥爷停车在这里干什么？”
“姥爷买菜去了。”
“姥爷在哪儿？”
“姥爷在太姥姥家。”
“姥爷在太姥姥家干什么？”
“呃，姥爷开车来这里买菜，买完菜去太姥姥家玩了。”我们被问得有点吃不消了。
“嗯。”兜兜满意了。
兜兜的小姨给兜兜买了几本书，有一本是看图识物的。兜兜妈用这本书来考兜兜。
兜兜妈说：“兜兜，你看这是什么？”
兜兜说：“垃圾桶。”
兜兜妈：“这个是水杯，不是垃圾桶。”
兜兜：“水杯是干什么？”
兜兜妈：“水杯是用来喝水的、”
兜兜：“水杯喝水干什么？”
兜兜妈有点崩溃了：“水杯喝水是解渴的……”
也不知道是谁考谁。
我正在和兜兜一起看书，兜兜妈在上网。
兜兜：“妈妈在干什么？”
兜兜妈：“妈妈在用电脑？”
兜兜：“妈妈用电脑干什么？”
兜兜妈：“用电脑查东西。”（有点抓狂）
兜兜：“妈妈用电脑查东西干什么？”
兜兜妈：“呃，查东西，呃，就是，呃……”（崩溃）
有一次去超市买东西，在路上兜兜问：“去哪里？”
我：“去超市。”
兜兜：“去超市干什么？”
我：“买东西。”
兜兜：“去超市买东西干什么？”
我：“买东西给兜兜吃。”
兜兜：“买东西给兜兜吃干什么？”
我：“吃饭可以长高。”
兜兜：“吃饭长高干什么？”
我：“长高了娶媳妇……”
兜兜这段问话让我琢磨了很久。是不是每个人小时候都有成为哲学家的潜质？是不是每个人都淡忘了儿时的一段时光，在那段时光里，我们探寻过生命的意义？